五十年前的 1964 年 1 月 11 日,美國衛生總監 (U.S. Surgeon General),向全國發表一個有力的權威報告,警告吸菸會引起肺癌和其他癌症、會導致其他疾病和死亡,並且預告政府將採某些措施。當年,42% 的美國人抽菸,工作場合、學校、甚至醫院,到處煙霧瀰漫。是那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警告,改變了一切。歸功之後的於反菸法律和高菸税,今天,美國人只有 18% 吸菸。過去 50 年來,吸菸習慣的改變,拯救了 800 萬個可能的提早死亡。但是從全世界來看,目前許多國家吸菸率仍然偏高。
美國紀念五十年前,其衛生總監發布具有歷史性的反菸警告
五十年前的 1964 年 1 月 11 日,這是個週六上午,美國衛生總監 Luther Terry,向全國發表一個有力的權威報告,他警告國民,吸菸會引起肺癌和其他致命的癌症、會導致疾病和死亡,並且預告政府將採某些措施。這個近 400 頁的報告,成為橫跨美國的頭條新聞。
在隨後的幾十年裡,菸害警告標示被規定附在菸盒上、香菸廣告被禁止、菸稅大幅提高、吸菸區被限制了。
五十年前,42% 的美國人抽菸,在工作場合、餐館、學校、甚至在醫院,到促煙霧瀰漫。是那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警告,改變了一切。今天,美國人只有 18% 吸菸。
在過去的半個世紀裡,對美國人的健康來說,沒有別的單一事件,能比得上這一警告的貢獻。歷史學家將會說,香菸的興衰構成了20世紀最重要的公共衛生故事之一。
但是,目前反菸故事尚未結束。雖然美國的吸菸率已經下降了一半以上,全世界仍有超過 43 億的菸民,吸菸仍是最主要且可預防的死亡原因。Terry 的報告,仍然被稱為在美國公共衛生歷史上最重要的文件之一,在其50週年之際,美國紀念那一天他所做的正確行動。
五十年前,當時的背景
Terry 的報告所採用的資料,幾乎是沒有革命性的。自 1950 年以來,發現重度吸菸者肺癌的高罹患率已經出現在醫學雜誌上。例如,1952 年讀者文摘一篇被廣泛閱讀的文章 “癌症的紙包裝,”就曾經造成了經濟大蕭條以來菸消費的最大降幅。
1954 年,美國癌症協會也曾宣布,吸菸者有較高的癌症風險。但菸草業進行了回擊。香菸製造商推出了有濾嘴的香菸,聲稱濾嘴能將煙的毒素濾掉,煙才達到吸菸者的肺。而且在 1954 年,菸草業在數百家報紙登整版廣告,辯稱有些研究顯示,菸品和癌症的關聯性仍然是不確定的。
菸草業者這一個輝煌的反攻,使醫生和大眾不確定於吸菸的危險,於是香菸銷售有所回升。於是在健康倡導者的壓力下,美國總統 John F. Kennedy 的衛生總監 Luther Terry,於 1962 年宣布,他將要召開了一個專家小組審查所有的證據,並將發出一個全面的,毋庸再辯的報告。
在 1964 年,當時有1/3到 1/2的醫師吸菸。和該委員會的 10 名成員中就有 5 名是吸菸者,他們還曾在委員會會議中噴雲吐霧呢!Terry 本人就是一個吸菸者,但是他在該新聞發布會上發表該報告的前幾個月,趕緊戒除了菸癮。
該反菸警告說了什麼?
這個特別諮詢委員會,花了 14 個月評估吸菸對健康的影響。它沒有進行新的研究,但委員會回顧了超過 8000 篇舊的研究。該報告共約 15 萬字和幾百頁,它宣示說:
一、現有的證據已足以證明,吸菸是肺癌、慢性支氣管炎、和喉癌、聲帶癌的顯著原因:
- 吸菸與男性罹患肺癌有關,其相關性遠遠超過所有其他因素;女性方面的數據儘管不那麼全面,也指向同一個方向。
- 肺癌罹患率的增加,與吸菸的持續時間和每天吸菸的數量,都相關;而肺癌風險在停止吸菸後會遞減。
- 與非吸菸者相比,男性吸菸者患肺癌的風險約為9至10倍,而重度吸菸者為至少 20 倍。在美國,吸菸是慢性支氣管炎最重要的的原因,吸菸會增加死於慢性支氣管炎和肺氣腫的風險。
- 吸菸與肺氣腫之間的關係存在,但它的因果關係尚未建立。研究表明,這種疾病死亡率在非吸菸者是罕見的。
二、該委員會說,吸菸對心血管疾病或其他較小疾病有關的證據尚未明確。但是委員會確定,男性吸菸的冠心病患者比不吸菸患者的死亡率更高,但目前尚不清楚,該關係的因果意義。
三、吸菸大大提升某些特定疾病的死亡率和總死亡率(各種原因)。使男性的總死亡率增加 70%,並在較小程度上增加女性的總死亡率。該委員會說:
- 一般來說,每天吸菸量越大,總死亡率越高。根據綜合七項前瞻性研究,男人每天吸菸少於 10 支,總死亡率就已經比非吸菸者高 40% 左右。
- 那些每天吸菸 10 到 19 支者,總死亡率比非吸菸者高了 70% 左右;那些每天吸菸 20〜39 支,高了 90%;那些每天吸菸40支或以上者,高了 120 %。
- 綜合七項研究顯示,吸菸者若在研究招收前已停止吸菸,其死亡率比不吸菸者只高出約 40%,而當招收時仍吸菸者,則會高出 70%。男子 20 歲前就開始吸菸的,比那些 25 歲後才開始吸菸的,有顯著較高的死亡率。
為什麼該反菸警告會造成那麼決定性的影響呢?
專家一致認為,Terry 報告明確引發數十年的變化,促成的吸菸率下降。但是該報告是基於一些已經在那裡的數據。那麼,為什麼該報告會造成那麼決定性的影響呢?是 Terry 做了幾件對的事情:
- 要建立委員會結論的中立可信賴性,委員會如何組成是非常重要的。為了保證小組成員都是無可指責的,Terry 讓菸草業者否決任何其認為有失偏頗的小組成員。
- 在發表該報告後,Terry 在回答記者時宣稱,他的機構將及時提出建議,以確定政府應採取哪些公共衛生服務的補救措施,以達成委員會所督促的。雖未列明的行動的性質,然而他向委員會保證,會及時行動,不會有任何拖延。
- 他說,該報告的副本將發送到國會議員、各相關的聯邦機構、各州長、州衛生局、自願醫療機構、產業和勞工代表。他又說,該報告將被送到在美國的每一個醫生。
- 同時,他在記者會上說:“我會建議任何人停止抽煙。如果有人繼續抽煙,他應該認知到,他讓自己置身於健康風險。”
反菸警告後美國政府的努力;1998 年的大和解之後的一系列反菸措施
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聽從這項警告,但是在 1964 至 1974 的十年內,在美國政府的努力下,吸菸率的確是緩慢穩定地下降些:
- 在警告發布後的三個月內,香菸消費下降了 15%,但隨後開始反彈。衛生官員意識到這將需要長期努力。
- 1965 年,國會通過要求菸盒載有警告標籤。兩年後,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下令電視台和廣播電台提供免費時段,廣播反菸的公益廣告;香菸廣告則在 1971 年被禁止。
- 1970 年代也看到了保護不吸菸者運動,禁菸區在飛機上、餐館、和其他地方誕生,最終變成許多公共場所全面禁菸。香菸零售機不見了、菸稅上升、以及出售香菸給未成年人的限制也更嚴格了。
然後最值得一提的事件,是超過40個州對菸草公司提出的訴訟:
- 菸草公司也受到越來越多的個人和集體的司法攻擊。最大的一宗官司是,超過 40 個州提出的訴訟,要求賠償用於治療與吸菸有關的疾病的費用。此案逼使大菸草公司團體在 1998 年,同意法律和解,分年償付大約共 2040 億美元給州,並同意限制銷售香菸給青少年。
- 而和解即將完成時,菸草高管出現在國會面前,並第一次公開承認,他們的產品可能會導致肺癌和上癮。這一舉揭下菸草公司的道德假面具。
隨著菸害對社會的影響、及二手菸和三手菸的禍害漸漸被重視,讓各級聯邦及地方政府更有道德性,去立下更嚴格的反菸法律和提高菸税。
過去 50 年,吸菸習慣的改變,拯救 800 萬個死亡人數,但是反菸尚未竟全功
為了紀念 1964 年美國衛生總監對吸菸危害的警告的50週年,網路版美國醫學協會雜誌 JAMA 期刊,將其 2014 年 1 月 8 日週刊的專題,訂為討論菸害。
在該 JAMA 週刊的一篇研究報告中,耶魯大學的公共衛生學院的研究人員,利用全國健康調查和死亡率來計算:自 1964 年以來因為反菸的努力,美國減少了多少死亡。該研究的計算結果是,減少 8 百萬人死亡。該報告還表示,反菸增加了美國的預期壽命。例如現年40歲者的平均壽命自 1964 年以來已增加了超過 5 年,其中 1.5 年來自於反菸的成果。八百萬的生命是保存了,但是在另一面一個比較遺憾的數字是,自 1964 年以來,在美國菸害共增加了近一千八百萬人的死亡。
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CDC 的主任 Thomas Frieden 博士,寫在該 JAMA 週刊上的評論說,吸菸仍然是一個頑固的問題,美國最頂尖的四大死亡原因 (心臟疾病、癌症、肺部疾病、和中風),都與吸菸有關;菸草在它殺死並受殘害的人數和方式而言,沒有其他禍害可相比。
Frieden 博士又說,在採用已證明有效的方法來減少菸草使用的努力方面,美國落後於其他許多國家。在美國,吸菸的照片在電影、電視、和互聯網上仍很普遍;而且香菸在美國大部分地區仍然是太便宜了。他引用的數據顯示,32 個其他國家已經提高菸稅,而且至少 30 個國家採用了更強的香菸警告標籤。
其他在該 JAMA 週刊上登載的研究報告說:
- 從 2080 至 2012 年間,在 187 個國家,男性吸菸率平均降低 25%,婦女吸菸率降低 42%。但是由於人口增長,全世界吸菸總人數反而是增加了,從 1980 年的 7.21 億人攀升至 2012 年的 9.67 億人。在許多國家吸菸率仍然很高:在中國和印度等人口大國的吸菸人氣居高;在俄羅斯和印尼超過 1/2 的男性吸菸;在智利、法國、和希臘超過 1/4 婦女吸菸。
- 美國註冊護士吸菸率從 2003 年的 11% 下降到 2010-11 年度的 7%,醫生吸菸率下降到略低於 2%。
- 菸草業發展出新的戰術,新產品如水果風味小雪茄以及電子菸,越來越受歡迎,尤其是在年輕人中間。
附:自 1964 年 1 月 11 日,50 年來美國史上重大控菸事件、與成人吸菸率走勢
美聯社根據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(CDC)資料,列出50年來重大控菸事件,包括吸煙禁令、警告、其他反吸煙措施、與成人吸菸率走勢:
- 1964年:美國衛生總監報告的結論說,吸菸會導致肺癌。
- 1965年:規定菸盒上需載示警告標籤;當時成人吸菸率為 42.4 %。
- 1971年:禁止的電視和電台廣告的香菸。
- 1972年:航空公司開始提供無菸區。
- 1987年:科羅拉多州 Aspen 市,成為美國第一個城市禁止在餐館內吸菸;成人吸菸率降至28.8%。
- 1988年:美國的國內短程航班,禁止飛機上吸菸。
- 1998年:香菸製造商集體與美國 46 個州政府達成和解,賠款 2060 億美元;成人吸菸率降至24.1%。
- 2000年:美國國際航班,禁止飛機上吸菸。
- 2009年: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(FDA)獲得廣泛授權,管理香菸等菸草製品的生產與銷售;成人吸菸率降至20.6%。
- 2014年:美國成人吸菸率降至 18%。美國衛生總監提出 2014 年度報告,增列菸害相關疾病,宣稱說「吸菸有害健康;吸菸能導致肺癌、心臟血管疾病及肺氣腫;孕婦吸菸易導致胎兒早產及體重不足;戒菸可減少健康的危害。」。並且呼籲提出新解決方案,讓下一代成為無菸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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