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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糖尿病人,宜慎用降糖藥:血糖低反易死亡

ComeForHealth.康活健康知識網更新日期: 2016/4/30

糖化血紅蛋白 (HbA1c) 值,代表過去三個月的平均血糖濃度。第2型糖尿病患者就醫時,醫師常會告訴患者要努力將 HbA1c 控制在 7% 之下,以減少糖尿病併發症的發生。有臨床證據顯示,更嚴格的控制 (HbA1c 控制在 6.5% 左右),雖能減少更多併發症,但卻反而會增加全因總死亡率。與年輕病人相比,老年糖尿病人常常是身心更脆弱、有更多且更嚴重的併發症。老年糖尿病人宜將 HbA1c 控制在 7.0 至 9.0 之間;而控制在 7.0至7.4% 之間,可能有最低的總死亡率。老年病人過度使用降血糖藥,不但容易發生低血糖症,而且因其身體虛弱又已經有許多糖尿病併發症或老人病,常常成受不了藥物的副作用。
 
醫師們通常會告訴第2型糖尿病患者,應該控制糖化血紅蛋白在7%之下
 
糖化血紅蛋白 (Glycated Hemoglobin ; HbA1c;糖化血色素) 值,是測量血紅蛋白被血糖所醣基化的程度。這項測量值,能方便且準確的代表過去三個月的平均血漿葡萄糖濃度。
 
當第2型糖尿病患者赴醫時,醫師常常會告訴患者,應該控制其糖化血紅蛋白 (HbA1c) 在 7% 之下。這項忠告主要是根據於兩篇發表於 1998 年 9 月 12 日 Lancet  期刊的英國 United Kingdom Prospective Diabetes Study (UKPDS) 研究的結果。該兩研究發現,與飲食控制為主的較不嚴格的治療 (治療後平均HbA1c 為7.9%) 相比,以藥物為主的強化治療 (治療後平均 HbA1c 為 7.0%),能達統計顯著性地減少 25% 微血管併發症 (例如腎臟病) 的發生率,也能減少心血管疾病 (尚沒有達到統計學顯著性)。該兩研究的結論是:HbA1 c高是合併症長期惡化危險因子,應加以有效控制,例如維持在 7.0% 以下。
 
更嚴格地控制HbA1c至6.5%,不但無法降低心血管病,甚至會增加死亡率
 
然而,之後多個隨機臨床試驗的證據顯示,相對於傳統的血糖控制,更嚴格的血糖控制 (治療後平均 HbA1c 在 6.5% 左右),反而會增加死亡率風險。例如:
 
一篇由法國 Université Claude Bernard Lyon 大學研究團隊發表在 2011 年 7 月 26 日 BMJ  期刊的文章說,研究者匯集 13 項這類相關研究 (隨機對照組臨床試驗,評估第2型糖尿病患者在強化降血糖治療下,對心血管事件和微血管倂發症的影響) 的數據,共 34,533 例 (平均 62 歲;其中 18,315 例接受強化治療、和 16,218 例標準治療)。分析結果發現:
  • 治療後:強化治療組,平均 HbA1c 達到 6.5%;標準治療組,平均 HbA1c 為 7.5%。
  • 與標準治療組相比,強化治療組減少非致命性心肌梗塞 15% (大血管的併發症),減少蛋白尿 10% (微血管的倂發症),但增加了嚴重的低血糖事件 (是標準治療組的 2.33 倍)。
  • 強化治療組雖然能減少非致命性心肌梗塞,但是危險的充血性心臟衰竭的風險卻增加 47%;所以,因心血管疾病死亡率反而增加 11%。
  • 強化治療沒有顯著性地增加全因總死亡率 (增加 4%)。
 
比起年輕病人,老年糖尿病人常常是身體更脆弱、也有更多老年症和併發症
 
近數十年來,隨著醫療的進步、和平均壽命的增加,糖尿病人大多數可以存活到老年。換言之,糖尿病流行病學已產生轉變:從病人大部分是中年人,轉變成病人大部分是老年人。醫療上,不宜將醫治年輕糖尿病人的方法,照章全用於老年糖尿病人;因為,與年輕病人相比,老年糖尿病人常常是身心更脆弱 (frail)、也已經有更多且更嚴重的糖尿病併發症。
 
脆弱 (frailty) 的特徵包括生理儲備的降低、和抵抗生理或心理壓力源的能力的下降。它表現在:消瘦、無力、活動減少、疲勞、和步行緩慢。其影響所及的生理系統,包括:心血管、內分泌、消化、代謝、免疫、和神經系統。營養不良是在老年人中很常見,似乎是脆弱的一個危險因子。
 
糖尿病在老人身上,常與老年症及多種併發症共存;而不像在較年輕者身上所表現為單一疾病:
  • 老年症涵蓋認知和身體功能的障礙;常見的老年症,如:憂鬱症、跌倒、和尿失禁。
  • 糖尿病也和肌肉強度降低有相關聯,所以會更加深老年糖尿病人的老年症,使他們比一般老人更難活動,卻更容易跌倒、尿失禁、消化不良。
  • 有研究說,40%的老年糖尿病人,有三個以上的糖尿病併發症。這些併發症包括:心血管疾病、視力受損、褥瘡、截肢、和腎衰竭。
  • 老年症及併發症,使老年糖尿病人每天服用更多處方藥,並經歷了更多住院治療。
 
老年糖尿病人,在過度嚴格控制血糖下,死亡率更反而增加:其臨床證據
 
在較老的糖尿病人身上,過度嚴格地控制血糖,會其死亡率反而增加。這方面的報導不少,以下是兩篇美國 Kaiser Permanente 醫療網所做的研究報導:
 
一篇發表在 2011 年 4 月 19 日網路版 Diabetes Care. 期刊的文章說,研究者從美國 Kaiser Permanente Northern California 醫療網取得就醫的 71,092 名第2型糖尿病患者 (年齡 60 歲以上,平均 71.0 歲,14.6% 的人超過 80歲) 的 HbA1c  數據,分析平均 3.1 年的追蹤期間內,老年糖尿病患的 HbA1c 值和其非致命並發症或死亡的率之間的關聯。結果發現:
  • 雖然 HbA1c 值大於 6.0% 會增加非致命併發症的危險。例如,與 HbA1c 值小於 6.0% 者相比,HbA1c 在 6.0 至6.9% 者的非致命併發症增加 9%,HbA1c 大於 11.0% 者則增加 86%。
  • 但是,死亡風險是 HbA1c 值在 6.0 和 9.0% 之間者最低。例如,與 HbA1c 值小於 6.0% 者相比,HbA1c 值在 7.0至7.9% 者的死亡風險下降 17%,而 HbA1c 值大於 11.0% 者的風險增加 31%。
 
一篇發表在 2013 年 7 月 9 日 J Am Coll Cardiol. 期刊說,研究者將美國 Kaiser Permanente Northwest 醫療機構 26,673 例第2型糖尿病人依其 HbA1c 值分組,並經過平均 6 年的追蹤,評估血糖控制和因心血管疾病住院或總死亡率之間的關係。結果發現:
  • 與患者的平均 HbA1c 值 7.0% 至 7.4% 組相比,其他組的因心血管疾病住院的風險都增加:在 HbA1c 值較低端,HbA1c 小於 6.0% 組的住院率增加 68%,HbA1c 6.0% 至 6.4% 組住院率增加18%,HbA1c 6.5%至6.9%組的住院率增加 18%:在 HbA1c 較高端,HbA1c 8.5% 至8 .9% 組的住院率增加 55%,HbA1c 大於 9.0% 組的住院率增加 83%。
  • 全因死亡風險也是以 HbA1c 7.0% 至 7.4% 組最低,而 HbA1c 小於 7.0% 的各組、和 HbA1c 大於 9.0% 的各組,都有顯著較高的全因總死亡率。
 
老人嚴格控制血糖時死亡率增加,其可能原因:易得低血糖症?併發症多?身體虛弱?
 
老人嚴格控制血糖而出現存活率下降,原因之一可能與低血糖症的發生有關,血糖輕微過低時只是身體不適,嚴重過低時則會昏厥、甚至休克死亡。
 
血糖過低本身 (而不一定是因為糖尿病人嚴格控制血糖) 就可能增加死亡風險,因為在非糖尿病人群中,也觀察到的死亡率和 HbA1c 值有一個U形的關係,HbA1c 值過高或過低都會增加死亡率。一篇發表在 2010 年 3 月 4 日 N Engl J Med. 期刊的文章說,在非糖尿病人群中發現,HbA1c 值在 5.0 至 5.5% 之間者死亡率最低,而不是小於 5.0% 者。
 
年輕的糖尿病患者通常有較少併發症,過高的 HbA1c是病情長期惡化而發生併發症的一個危險因子。但在年齡較大的患者已有許多併發症,過低的 HbA1c 可能反而與死亡率增加有關。
 
脆弱 (frailty) 可能同時與低 HbA1c 值、和其後果(死亡率增加)有關。有研究指出,低 HbA1c 與死亡率增加之間的關聯,在身體脆弱的人群 (例如,終末期腎臟疾病和心臟衰竭患者) 身上得到了確證。因此,老年糖尿病患 HbA1c 低時死亡風險會增加,可能會是關係到身體脆弱,而不僅是因為嚴重低血糖症、或降糖藥物副作用。
 
結語:一個可能的解釋
 
在人體老化過程中,其本身的天然生理損耗,會帶來老化身體有逐漸的胰島素功能下降、或血糖利用率下降的傾向。所以,隨著年齡的增加,必須有較高血糖濃度,來提供老化的身體的需要,因此 HbA1c 會傾向於上升。但是到了真正年老體弱時,身體卻可能在更需提高血糖濃度時卻能以做到;這時候,就不宜過度降低血糖。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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